奴隶路（13岁）in白团的故事
阅读前请务必看预警！！ 

下划线是回忆

————————————————————

“你好啊！”

 

站在他面前的孩子正笑着冲自己打招呼。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正被困在监狱中，对面的脖颈上的炸弹项圈过于显眼，萨奇都忍不住以为他们身处一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街道上了。

眼前不超过十五岁的孩子则露出了像是随处可见的，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样的表情。

 

看着傻乎乎地笑着对自己的孩子，萨奇不由得叹了口气。

周围黑乎乎的，连灯光也没有，地面也只是简单的泥土。看起来他正处于某个不知名的地牢里，而把他抓起来的人没有丝毫要款待自己的意思。

那也是肯定的。哪有会把人绑架还好好对待的人呢？萨奇无精打采地想着，摸了摸脖子上同样的炸弹项圈，不知道到底是项圈先被拆除还是自己的脑袋先搬家。

 

但是有一样他很肯定——无论结果怎样，马尔科都会生气。

毕竟萨奇又一次地无视了这个喜欢操心的妈妈鸟的命令，过于自信地，随意地一个人行动。

——不会有人想去和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开战。

而这样的错误想法让他陷入了如今所处的窘境之中。

 

在萨奇见闻色能够感觉到的范围里，只有自己和这名未成年，以及有些遥远的地方的，大概是看守他们的某人。

 

这个孩子显然很奇怪，萨奇仔细打量着他。

 

穿着对于他而言过于宽大的、破烂的衣服，无论是手脚都被手铐限制了行动，脚上的甚至大概是刚好可以走动而无法跑开的程度。在此之外，又额外地在一只手腕上加了一个手铐。

 

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对一个小孩子做出这种事情呢？萨奇目前还不能理解。

 

也许是沉默了太久，男孩接着发出疑问：“喂，你是从哪里来的？”

 

孩子好奇地看着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散发着与脏乱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光芒。那是想要活下去的人才能拥有的，不会放弃希望的，坚定的光。

 

但是好像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在乎萨奇是否回应自己。他在萨奇回答之前他就继续说：“我上一次见到这个颜色还是……七天前？”

 

“颜色？”

 

似乎萨奇与他的对话在意料之外，男孩高兴地冲上前看着萨奇：“你会说话吗！”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萨奇被男孩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

 

“你是最近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之前的人看都不看我。”男孩坐到地上，好像想起什么无聊的事情一样，嘟着嘴对他说。

 

“为什么？”

 

“不知道！”男孩“啪——”的一声躺倒地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和身子被泥土弄脏。

他抬起头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用着似乎在模仿谁的语气回答：“因为你在外面。人类就是这种排外的生物。”

 

我会让你一辈子孤独。

 

那是你逃跑的代价。

 

男人的话依旧存留在脑海中，孩子忍不住咬紧嘴唇。

 

并不是那样的。我不是孤独的。男孩想着，如果是一个人的话，还不如死去。

但是，一定有着想要见到自己的，想要找到自己的人存在。

 

即使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不在了，全都连同那可怕的回忆一同被遗忘了。

即使记忆里的他们的面孔模糊了，声音消去了，身形扭曲了。也的确是存在的。

所以，他不想放弃，他不会放弃。

他一定要离开这如同地狱一样的，令人窒息的牢笼。

 

“那你为什么在外面呢？”萨奇问他。

 

“因为我不想在笼子里！”男孩站起来理所应当地回答，用一副微妙的表情看着他，仿佛他问了个白痴问题。

 

“呃……”萨奇一时语塞，“不想在的话就可以不在吗？”

 

笼子。对于萨奇而言这个形容倒是很贴切，他大概是被哪里的人贩子抓住，所以才会带着这个平日在香波地群岛才能看到的，束缚人们自由的东西。

 

“不行吧？”

 

“那你为什么被允许呢？”

 

“嗯……”

 

如果是以藏在这里，大概会叫囹圄吗？萨奇胡思乱想着。男孩迟迟没有回答出他的问题，而脸已经变得红彤彤了。

 

“要是不知道就算了！” 萨奇赶忙叫停了他，“说起来，你多大了？”

 

“多大？”男孩歪歪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嗯……是多大了来着？”

 

听到男孩这样喃喃自语，萨奇笑了：“算了，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冒险故事呢？”

 

“冒险！？”听到这么说，男孩立刻来了精神，他的双手紧紧握住笼子的栏杆，眼睛里有星星似的闪烁着，“我想听！”

 

但是这份愿望没能实现。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男孩被踹了一脚，直接摔倒在地上。

 

“ESCLAVO。”进来的男人冷冷地看向了男孩，“出去了。”

 

“……”没有说话，男孩只是默默地爬起身，踢了一下男人，但这样的力度对于一个成年男性而言不过是蚍蜉撼树，没有丝毫影响。

 

“那么，待会儿见啦！”男孩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笑着对萨奇挥挥手，“像面包一样蓬松发型的大叔。”

 

在萨奇“那是什么！？”的大喊中离开了。

 

孩子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黑暗之中，渐渐地消失了。萨奇沮丧地坐回地面，不理会自己白色的厨师服已经被泥土弄得一团糟。

他对于这个把孩子当作是工具一般的家伙没有好感，于是并不抬头看向这个手上拿着唯一光源的男人，当作他不存在一样地看向其他地方。

 

察觉到这一点的男人看了一眼萨奇，像是在嘲笑，又或者是讽刺他一般说道：“在里面可是比在外面幸福的多啊。”

随即离开了笼子。

 

 

 

 

当马尔科潜入被称为“Master”的男人的屋子时，他立刻看到了一个瘦小的男孩。

乱糟糟的，油腻的长发到了他的腰部。应该是很久没有被修剪过，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是左眼下方的刀疤显而易见。男孩穿着比自己大的多的，破烂的，已经洗得发白的衣服坐在地板上，衣服上还沾有些许泥土。他好奇地看着马尔科。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这个岛的一侧是由奴隶们所伪装成的居民构成的岛屿，另一侧则是知情的人们与人贩子们共同居住的城市。但是即使有奴隶在这一边，也不该是像这个孩子这样明目张胆的显露出“他就是奴隶”来。

说不定是陷阱，但是马尔科还是想要帮助这个眼睛依旧澄澈的孩子。

 

“你为什么在这里，呦。”

 

“？”男孩歪歪头，却什么也没能回答出来。

 

“你们怎么都这么问我，菠萝头？”

 

“菠！？”马尔科惊讶地看着他。他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

在船上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不敢这么叫他，这个词大概是莫比·迪克上的禁语。

虽然他本人并不是很在意。在很久之前，他还是见习船员时经常听到，但是后来渐渐地就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毕竟他已经是白胡子的第一队队长，他的左膀右臂了。

 

叹了口气，马尔科决定无视孩子的称呼：“……还有谁这么问？”

 

“嗯……面包一样的头发？”

 

“他在哪？”

那个大概就是他的白痴兄弟萨奇了。

也许这孩子在给人起绰号方面别有天赋。马尔科能够想象到萨奇听到这形容时大喊着“才不是啊！”的表情。

 

“你们是伙伴吗？”

 

“他是我的兄弟，呦。”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无妨，老爹称他们为儿子，那么他们就是兄弟姐妹了。

白胡子给予他们的，是无论谁都无法扯断的纽带。

 

“那边！”听到这话，男孩站起来走向窗户，然后指向了窗外的，夹杂在岛屿两边的，像是围墙一样阻隔了奴隶们与“普通人”的森林。

 

如果孩子不说，马尔科大概不会注意到那里的洞窟：“外面有人，他很强的！”

 

“我会打败他的，呦。”马尔科揉揉他的头发，孩子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但是，要打败他的是我！”他举起双臂，大声地喊着。他的动作使得衣服被牵动，露出了他皮肤上的一片片淤青。马尔科很容易明白那是不久前刚造成的被殴打。

 

“好吧。”马尔科笑了。

 

“啊，对了！从这里出去，下面有一个房间，里面的保险箱里有钥匙。”男孩把手搭到脑后，手铐随着他的动作而响动，“密码……？”

 

男孩比划着对他笑，然后在马尔科询问他为什么不再说话前，忽然把他快速推出门。

 

“走那边！”

 

点点头，马尔科离开了那里。

 

“兄弟……吗？”

 

目送着马尔科的离开，男孩笑着倚在门框上，回想着早已记不清的片段。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了！”

 

那是——遥远的过去，他所经历过的，最为美好的事情。

即使记不清他们的脸庞，但是一提到“兄弟”他便会有所触动。因此，他想要帮助为了兄弟而来的金发男人。

 

“你又要逃走？！我说过了，你逃不走！”不知何时，“master”走了过来。他大声尖叫着，殴打着男孩。

 

被故意定制的尖尖的鞋尖踹倒，男孩蹲下去捂住了肚子。

 

男人冲他开了一枪。

虽然身为橡胶的他不会因为枪击而受伤，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被男人开枪，直到子弹被取出，他都会感到虚弱。这比他带着手铐更加难受。

 

不过，他还是扯出一个笑。

无论要用上多久，失败多少次——

 

“我会离开的。”

 

——犹如预言般，他如此宣布。

 

 

 

 

马尔科在二楼找到了保险箱。

 

这是陷阱。

 

在进入的瞬间，马尔科便理解了这一点。

房间中的，窗户上的栅栏是由海楼石做成的，也许保险箱也是。这房间显然是在针对能力者。或者是——针对马尔科。

 

“欢迎。白胡子第一队队长，‘不死鸟’马尔科。”男人微笑着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的是一条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是昏迷着的，先前见到过的男孩，“只要是有关‘兄弟’的事，你就一定会来呢。”

 

“明明知道我们是谁，却还是下手了，呦？”马尔科挑眉。

白胡子是四皇之一，为了他的儿子们，他什么都会做。同样的，如果有人要伤害白胡子海贼们的家人，他们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当然。不如说，本身的目标就是你。”男人戏谑地笑着，另一只手掏出挂在腰间的手枪，“‘不死鸟’这种幻兽种可是很少见的啊。大人物们都抢着想要呢！”

 

为了钱什么也能干的天龙人的狗。马尔科翻了个白眼。同时理解了对方肆无忌惮的原因。

对这个岛屿出手，也就代表着对天龙人出手。所以这里才会像香波地群岛一样，即使这么多年也不会被海军发觉，即使海贼也不敢轻易动弹。

如果说有谁能够毫无顾忌地行动，那么——

马尔科这次赌对了。

 

“也就是说，这孩子也是陷阱，呦？”

 

“不。”

 

马尔科知道当然不是。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分钟，但是擅长与人交谈的马尔科却能很快察觉出这孩子的纯粹。

他是不会说谎的。

 

“只是安了窃听器。”

 

“是这样，呦。”马尔科垂下双眼，叹了口气。之后再也没有施舍一个眼神给男人。

 

正当男人认为他走投无路时，天空中迸发出的雷电劈在地上，地面发出一阵阵浓烟。狂风呼啸而来，犹如身处飓风之中。

 

他从没有说自己是一个人来的。

知道对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互惠互利才是最好的方案。

 

“已经不需要了，”身后传来的低沉的声音不知何时将男人手中的链子拿走。

 

“你、是！”男人连头都没能完全扭过去，他的身子发麻，瞪直了眼睛看向来人。

 

仿佛是在命令一般，那声音说道:

 

“你的存在。”

 

雷电降至。

 

 

 

 

“我不知道你有这么残忍，呦。”马尔科把烧焦的尸体踹到一边，蹲到保险箱前输入密码。

 

“你也从没有见过我。”

 

戴着兜帽的男人把男孩小心地抱起来，走到马尔科身旁坐下。

 

“好吧，那么为什么会来？”

 

咔嚓一声，保险箱打开了。马尔科小声惊呼密码竟然对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男人回答着，斗篷遮住了他脸庞，覆盖了他弯曲的嘴角。

 

“是的，很正常，呦。”马尔科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他紧紧盯着对方，“和‘红发’开始疯了一样把伟大航路翻个遍的时间一致，呦。”

无论是谁都知道，从东海回来的现在的四皇红发香克斯丢了帽子，赔上一只手臂。在那不到一年后，开始像是疯了一样寻找着什么。

而几乎同时，那时实力尚不强劲的，一直低调的革命军忽然间开始大规模拯救奴隶们。

 

“是吗？”

 

“……”

 

马尔科转回身子，继续拿起钥匙试着打开孩子的手铐。

是不是巧合对于他而言都无所谓。这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与马尔科和白胡子海贼团都没有关系。革命军来挽救被迫害的奴隶，他们来找被绑架的兄弟，一切都只是互利互惠，无需再深入打探。

只是，回想起上一次见到为了寻找某个孩子而不惜向自己前船长的死对头恳求，变得十分憔悴的红发男人，他不由得叹气。

 

很长时间里，屋子里只有钥匙与手铐接触的声响。

 

最后，男人说道：“你们是不会问出身的。”

 

“没错，呦。”

 

“所以，把这孩子带走吧。”

 

“！？”马尔科睁大眼睛，他猛地抬头，看向了男人。

 

窗外的雷电闪过，照亮了对着窗户的男人的脸。他脸上的刺青清楚地表明了身份。

而那张坚毅的脸上现在只露出苦笑。

 

龙当然是爱着他的孩子的，也曾想过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

 

“无论他是谁，他的未来由自己决定。”

 

——在看到了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以后，龙就知道了。不必如此。

 

 

“他是……”

 

“他不知道。”革命军的首领说，”他不必知道。”

 

他的孩子早已有了自己的选择，他只需在一旁静静看着就好。

他的儿子所选择的，并不会是一条平坦的，一帆风顺的道路。

但是即使如此，身为长辈，龙尊重他的意愿。身为父亲，龙为他感到骄傲。

 

只要这样就好。

这孩子不必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不需要像他的兄弟一样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烦恼。

 

“开什么玩笑——”马尔科叹气，过了一会儿，他扶额笑了，“你居然也是有感情的吗？”

 

“当然了。”男人抚摸着男孩的头，将手指穿过他的发丝，露出了微笑，“路飞。这是他的名字。”

 

“好吧，我会记住，呦。”马尔科摆摆手。

 

男人离开了。

 

随后，飓风消失了。

————————————————————

采用了龙爹是能力者的设定。因为不怎么出场所以没有具体设定果实